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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100幅之四:查理一世行猎图

 


31、查理一世行猎图 凡·代克 1635年 布面油画 272×212cm 巴黎卢浮宫 

    经过100多年的发展,17世纪的肖像画大师已经能将个人的肤色、毛发和眼神活灵活现地刻画出来,画家的绘画技巧和手法已变得几乎炉火纯青了。这种进步首先引起了教皇、宫廷贵族和有钱商人们的注意,因为没有人不希望能够挽留年轻的岁月。庞大的社会需求由此诞生了这个历史上“肖像画”最为兴盛的时代,只要有机会,任何一个杰出的肖像画家都有可能成为皇宫贵族的座上客,大师级的肖像画家凡·代克便因此荣获爵士封号。

  1618年,他获得圣路加公会画师的称号,成为安特卫普一位小有名气的肖像画家。很快,老师的绘画技巧和表现手法被他全部掌握。于是,他离开老师鲁本斯,远赴意大利去吸收那里浓厚的艺术气息。在热那亚,他一住就是5个年头。当再次回到佛兰德斯时,他的画风已经彻底摆脱了老师的影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作品形象朴实自然,毫不夸饰,有很深的观察力。并且由于凡·代克性格内敛的关系,他的画作甚至还带着一丝纤弱和柔美。同热情奔放的鲁本斯相比,他显得冷静许多。

  1627年,他总结了自己10多年来的肖像画,出版了铜版画集《名人肖像画》。1632年,英王查理一世很是赏识他的艺术才华,遂发出邀请。凡·代克应邀赴英并出任查理一世的宫廷画家。此后他在英国度过了9年,而后人通过他娴熟的技巧,也见识到了当时英国上流社会人士的风雅与仪态。《查理一世行猎图》就是其著名的代表作之一。

  这幅画所表现的是查理一世狩猎途中的片刻休息。观众不仅能够清晰地看到国王的面庞,还能领略到尊贵者的仪态。而在阴暗的背景里,才能看见随从的马匹、侍臣等。国王平静地站在最前面,神情冷漠而高傲,腰间的佩剑、宽沿的礼帽无不显示着帝王的身份。但作者并不是单纯地对国王做了美化,他面对豪华和权贵事物显得是那样的克制和冷静。与法兰西斯一世肖像相比,凡·代克对于象征着贵族特征的繁琐装饰并没有多少兴趣,他的心血只倾注在含而不露的细节中,但这些细节丝毫不会喧宾夺主,削弱观者对人物本身的印象。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样说,能否深刻地揭示所绘人物的精神与性格,是判断一幅现实主义肖像画作品是否成功的主要标准。在这幅《查理一世行猎图》中,查理一世右手支着手杖,做作的姿势下透露着他的虚弱。这样的暗示终于在1649年成为现实,自命不凡、独断专行的查理一世被克伦威尔领导的议会军送上了历史的断头台。查理一世作为社会前进的绊脚石成为过去,而凡·代克所绘的关于他的这幅行猎图却在艺术王国里成为永恒和经典。

  为了应接不暇的大量肖像订单,凡·代克特意在伦敦办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画室。在工作量非常大的时候,他只要亲自画完重要部位,其他部位则由弟子们代笔。1639年,正处于事业和荣誉巅峰的凡·代克和一位英国贵妇举办了一场由查理一世亲自主持的婚礼,此时他的人生可谓已是俗世中的完美。然而,正当人们对他即将面世的新作品翘首以待时,病魔突然夺走了他的生命,去世时年仅42岁。

 

32、忏悔的抹大拉 ​ 拉·图尔 1635年 油画 64×48cm 华盛顿国家美术画廊 

    在《忏悔的抹大拉》是拉·图尔宗教题材的代表作品。这幅作品真切反映了16世纪法国上流社会的审美趣味,女主人公安闲的神韵正是当时人们所追求的。

  作品的整个画面都处在黑暗的阴影里,只有桌上的蜡烛形成微弱的光源,散发着橘红色的光,照亮很小的一片区域,显得宁静极了。一个女子坐在桌前,用胳膊肘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这位女子就是抹大拉。抹大拉是《圣经》中仅次于圣母马利亚的重要女性,也被称为“抹大拉的马利亚”。她原来是一个妓女,过着放荡淫逸的生活,但是在耶稣基督的感召下,她弃恶从善,成为基督忠实的门徒。她陪着圣母一起看着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然后又在3天后目睹了基督的复活,成为神迹的见证者之一。

  在拉·图尔的画笔下,抹大拉的身上丝毫不见华丽的服饰,也没有世俗的享乐,只有朴素、哀婉和反省。虔敬、诚挚的少女,柔软的手与后面的烛光相互呼应,蓬松的卷发垂过腰际,美丽的身体呈现出完美的曲线,线与面、明与暗的对比,清晰地展现出人物的天生丽质。画面的后方,镜子中映射着肉体的原形,骷髅头暗示着生命的含义。无可挑剔的容颜,在遥远而圣洁的精神世界里,找到了真正的永恒。但无论如何提示,这幅作品的真谛肯定不会被人们彻底理解。

  17世纪的画家对光线似乎有特别的兴趣,从卡拉瓦乔开始,无论是委拉斯凯兹还是伦勃朗,他们都在努力从光与影的对比中寻找某种打动人心的东西。在这群人中,拉·图尔对此的探索,显然卓尔不群。

  与维米尔着迷于弥散的日光不同,拉图尔更钟情于颤动的烛光,因此被称为“烛光画家”。《忏悔的抹大拉》便是拉·图尔表现烛光的代表作品。在这里,抹大拉柔软的手轻轻伏在一个半圆形的东西上,它正好处在背光里,与后面的烛光形成鲜明对比。当我们的目光顺着光线向左后方望去,镜子中映射出它的原形,那是一个象征着肉体的生命终将腐朽的骷髅头。抹大拉的头、桌前的骷髅头、镜子里的头骨,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中心的烛光围起来,以唯一的光源吸引人们的视线,令人无法分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幻。

  对于拉·图尔而言,忏悔的抹大拉似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在他一生为数不多的作品中,表现这一题材的作品至少有4张,处理方法也颇为相似,都是黑暗的背景,然后将抹大拉与骷髅头笼罩在烛光里。这样处理一方面确实富于宗教内省的意味,另一方面也许与画家对绘画形式的探索有关。在微弱的光线下,正常的视觉只能注意到明与暗两大部分,一切不必要的表面细节都被隐去,只剩下剪影一样高度概括的形体和轮廓。拉·图尔可能是最早利用简化的几何形去塑造永恒感的画家,他的作品像纪念碑一样肃穆、沉静,正如他内心对神的信仰。也就是这个原因,使得拉?图尔在他那个年代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拉·图尔画面构图严谨,那种充实感可与雕刻作品相媲美。同时,他又善用光、色的强烈对比和巧妙变化。这些既得益于他敏锐的观察力,又与15世纪的艺术大师卡拉瓦乔有着极为密切的内在联系。

33、宫娥 委拉士贵支 1656年 318×276厘米 藏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宫娥》是委拉斯凯兹于1656年所作,它清晰地再现了17世纪西班牙宫廷的日常生活,又不失民族特色。

    1656年的一个暖日,在一间宁静的宫廷画室中,委拉斯凯兹正为年轻的国王和王后画像。画室中的庞大立镜清楚地映现出国王的形象。突然,小公主玛格丽特闯进画室,尾随而至的还有一大批仆人。宫娥们慌成一团,她们有的跪献食物,哄着小公主,有的为小公主整理裙摆,安抚着小公主,劝说小公主离去。面对这一情景,委拉斯凯兹并没有放下画笔,他显得那么冷静,身边发生的事情不但没有打乱他集中的精神,反而点亮了他创作的灵感。他将这幕场景如实保留在画作上,于是《宫娥》诞生了。

  《宫娥》是委拉斯凯兹晚年的作品,也是他的艺术状态达到最高峰时为西班牙宫廷绘制的杰作之一。这幅作品高达3米,画中的景致都是如同实物般大小。画面中的光线来自门口射入的阳光,照亮了半个画室。整幅画面安静有序,人物矜持,反映出宫廷中人们日常举止受到枯燥礼仪的约束。公主突然闯进这一幕在画家的特意安排下增添了情节,使得作品生活气息浓厚起来。另外,这幅画在构图上打破了宫廷绘画原有的固定秩序,人物仿佛是画家随意安排的。国王不在画面中心,反倒是画家将自己摆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这样的构图不能不说是宫廷肖像画的一种大胆创新,画面中所展现的与实物相差无几。

  细细品读这幅作品,你会为画中人物的神韵莞尔。画中耐人寻味的地方很多。画面中心的小公主由于是皇族成员,即使小小年纪也要摆出端仪的姿态。在她左边,一位宫女跪下身来,奉上一杯茶点,右边的一位躬身行礼。记录宫廷生活的历史书里都留下了她们的姓名。前景的男孩和侏儒也是确有其人,他们是专供贵族们来游戏取乐的。背景中年长的一些人物应该都是公主生活的监护者。有趣的是,画家把自己也画到了画面里。在画板后方,手持调色板与画笔的正是委拉斯凯兹。他特别突出了自己的画家身份以及胸前绣的那枚爵士勋章。那是委拉斯凯兹渴望了一生的荣誉,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画面中主要人物的目光都朝向画外,他们似乎同时被同一样东西所吸引。要了解这一点,看看画面后方挂在墙上的镜子便明白了,那里映出国王和王后的影像。画家的眼睛就像今天的照相机快门一样,用他的画笔记录下了一瞬间的情景。在宽敞高大的房间里,弥散着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观者与国王、王后处在同样的位置上,身临其境,真实感受到眼前的一切。我们不得不感叹于画家对各种不同物体、质感的表现力,丝质衣裙、木板画架、狗的毛皮以及小公主柔软蓬松的金色头发……在外人看来,画家一定要花上足够的气力才能够将它们一一完成。可情况并非如此,如果能够把这些细节放大,你会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形体、空间、色彩、质感、明暗,画家仅用草草几笔便将它们全部概括了,从局部看去似乎看不出什么名堂,但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却会感觉到这一切再生动真实不过了。是画家通过他对事物结构的本质把握,向观众展现出一个如烟似梦的世界,其中最精湛的笔法和最微妙的和谐都在画面的表象之下隐藏起来。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委拉斯凯兹成为所有画家的楷模,后世的追随者,尤其是19世纪的印象派画家们,对其推崇备至,人们对他的赞赏超过了以往的任何画家。

 

34、纺织女 委拉斯凯兹 1657年 布面油画 220cm×293cm 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藏

    这幅《纺织女》是委拉斯凯兹继《宫娥》之后的又一杰作,它是欧洲绘画史上首次直接描绘劳动生活场面的油画作品。画面背景是西班牙皇后壁毯织造厂的一个车间,展现的主要是几个纺织女工生产的场景。但也有研究专家称,前景的纺织女只是为了陪衬神话故事《巴拉斯与阿莱辛》而出现的,这五个作为陪衬的纺织女仍然是画面的主角。

  《纺织女》原名为《巴拉斯与阿莱辛》,题材源于艺女神巴拉斯与擅长纺织的少女阿莱辛比赛织布的故事。传说,两人比赛织布,巴拉斯比不过阿莱辛,就恼羞成怒将纺织少女阿莱辛变成了蜘蛛。这幅画作以平凡的世俗生活来表现神界,突破了单调的宗教题材的局限,风格清新而富有创造性,是寓意较深的一幅作品,体现了委拉斯凯开兹饱含思考的典型风格。

  画中的神话人物安置在挂毯上,现实人物布置在前景,两个世界并列出现,但画家着墨最多的还是前景的五个纺织女形象,这种倾向间接地说明西班牙画坛有一种新的审美意识开始觉醒。画家构图的人物关系对称,细节明晰,笔触沉稳,光和色的生活化处理,使得这些真实的女性形象健康、丰满和美丽,尤其是近景白衣的那个纺织女形象显得十分优美,整个画面洋溢着一种朴素自然而富有暖意的生活气氛,让观者清楚地感受到了年轻的纺织女特有的质朴美。

  曾有同行因嫉妒而讽刺委拉斯凯兹只会画人头,别的一无所长。这位世人公认的西班牙最伟大的肖像画大师笑着反讽道:“这位朋友过奖了,你该知道西班牙还没人能真正地画好人头。”为了表明自己不仅仅只会画肖像,他曾创作了很多风俗画和历史画,无疑这些画都成为欧洲画坛上第一流的作品。

  委拉斯凯兹之所以能誉冠世界,最重要的不是他的个人气质和取材的广泛性,而是他将绘画艺术看作一门纯粹的视觉艺术,并对此有着独特的理解。在他的笔下,人们能看见真实的光与色交错的效果,即使微妙的层次和变化也能从中捕捉。《宫娥》和《纺织女》都是他这种艺术价值的代表作,后来的诸多绘画大师都试图用画笔去重新解构这一场景,以便能探究到委拉斯凯兹的视觉中隐藏的真理。

  据记载,委拉斯凯兹曾将《教皇英诺森十世像》送给教皇,哪知教皇十分惊讶地叹道:“这是不是像得有点过分!”委拉斯凯兹在创作中从来都是将自己观察到的事物本质丝毫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在他逝世后,西班牙人民给他冠上“真理画家”的赞誉,这样的荣誉恐怕不是“杰出”或“大师”能够媲美的。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大名鼎鼎的委拉斯凯兹在死后一个世纪里竟被人们遗忘了,直到19世纪以后惠斯勒、马奈等印象派画家的挖掘才让他重放昔日光彩。

 

35、倒牛奶的女佣 维米尔 1658年 油画 45×41厘米大 现藏阿姆斯特丹国立美术馆

    约翰尼斯·维米尔是17世纪荷兰著名画家,但他却被人们遗忘了长达两个世纪之久。他的作品并不多,至今被认定为真迹的只有36幅。由于他流传于世的作品非常少,所以直到19世纪才被评论家们发现,并被誉为一代天才。其中,《倒牛奶的女仆》就是他的代表作。

  在《倒牛奶的女仆》这幅作品中,观者心中自然会升起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画家在画中描绘了一个简陋厨房的一个角落,淳朴的妇人将陶罐中的牛奶缓缓倒下,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屋子中的每一样物品都静静的,平淡无奇,但却充溢着一种时光的空灵之感,所有的一切都统一在和谐的气氛当中。当观者将视线停留在一个个局部上的时候,就会被画家描绘这些普通事物的耐心和技巧着实打动。画面上的桌布、毛巾、铜壶、竹篮、面包、流淌而下的牛奶、女仆专心致志的神态……画家在表现物体的质地、色彩和形状上都达到了完美的程度,同时又将这一切统一在黄、蓝、白三种整体的色调中,融合得恰到好处。

  画面给人的感觉是柔和的,一瞬间,生活仿佛被凝固了。画家将最平常的事物在这一刻呈现出它们各不相同的神奇,它让观画者以新的眼光看到了一个简单生活场面的瞬间,令人难以忘怀。

  在这幅作品中,维米尔将画中的所有受光最强的部分,都画上闪烁着如珍珠般明亮的高光,使画面充满着一种充满灵动感的气氛。维米尔在描绘光与色的高超技巧总是让后人津津乐道,引发了众多绘画爱好者对这幅作品创作过程的好奇。有很多研究者对这幅作品中的颜料涂层做过分析。经过对静物后蓝色罐子颜料涂层的仔细研测,研究者们发现,颜料的底层涂的是亮灰色,这表明在描绘罐子时维米尔首先使用这种色调画出了它的基本形体,根据往上几种涂层的显示可以推测,维米尔接下来分别用浅色和深色的圆点形笔触画出了罐子的色调和明暗,最后,他又在上面增加了一些更小的白点来突出罐体的圆形高光。

  维米尔在描绘篮子和面包的时候,先把一种深红色的透明调色油涂在了阴影部分,然后利用这种底色帮助塑造面包和篮子的形状。面包的颜料涂得很厚,与其他部分形成质感上的对比。维米尔又在厚厚的颜料上在涂了一层透明调色油,让它们的光泽渗透到凸凹不平的缝隙里,这样使面包看上去像刚刚烘烤出来的一样。最后,维米尔又利用他最擅长的高光方法,在面包和篮子上点出一些白色及柠檬黄色的小圆点,让它们的表层上闪烁着那种迷人光泽。

  《倒牛奶的女仆》这幅作品,是维米尔花费了很大精力创作的。在讲求实用的人看来,这多少是有些不可理解。摆上这样一幅作品在家里总不如摆上那些精致的银器看上去显得华丽。因此,维米尔在他的时代备受冷落,在历史上也长期默默无闻。只是到了人们厌弃奢华,追求淳朴本真的时代,维米尔才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里来,现在他的画是世界上画价最高的作品之一。他那高超技巧但又丝毫不露雕琢痕迹的品质,对19世纪末著名画家米勒和凡高都有着巨大的影响。

 36、舟发西苔岛 华托 1717年 帆布油画 129x194cm 现藏巴黎卢浮宫

    在18世纪初的法国画坛上,活跃着一位有“天才画家”和“风流画家”之称的伟大艺术家。他早期作品表现的多是下层平民生活,后期则致力于描写贵族青年男女在田野和庭院里谈情说爱、寻欢作乐的场面,他的画为同时代的洛可可画家提供了范本,也为洛可可绘画艺术的产生奠定了基础,他就是法国著名画家——华托。

    华托是一位多产的画家。时至今日,他的许多画作仍然被无数的观者津津乐道。而在他的一生中,曾真正给他带来极大荣誉的,是他创作于1717年的《舟发西苔岛》。

  《舟发西苔岛》,又称《乘船去西特尔岛》或《发舟西苔岛》,是华托最负盛名的代表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在此之前,华托曾尝试过多种题材和主题的绘画,但自己多不满意。最让他满意的就是以这幅《舟发西苔岛》为代表的“游乐画”系列,这些游乐画既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洛可可特点,也包含着华托梦幻世界里的淡淡忧郁。

  《舟发西苔岛》题材取自一个描写贵族男女爱情的歌剧。

  画面描绘了一群贵族男女,正从无忧无虑的爱情乐园西苔岛愉快归去的情景。西苔岛是神话中象征着爱情与诗歌的爱神维纳斯居住之地,也是当时贵族梦寐以求的拥有自由爱情和尽情享乐的精神乐园的象征。

  画面的远方是蔚蓝浩渺的大海,让人想到这是一个远离尘世的爱之岛屿。在这个小岛上长满了无数高大的树木和各色的花草,一群尽情玩乐后的贵族男女正在恋恋不舍的依次登船。岩壁上,雕刻着一尊断臂维纳斯像,她的身上放满了艳丽的鲜花,显然正是这群对爱情充满无限激情与幻想的贵族男女摆放上的。爱神的下方,一位男子正一边抱起坐着的女子,一边在她耳边低语,好像正在向她许诺着什么,或者正哄她离去,满是眷恋的神色。女子前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洋娃娃。他们的前面,一个男子正拉起一位撒娇的金发女孩,显然这个女孩正在撒娇着不愿意离开这美丽的爱情之地。他们的前方,一对夫妇正在互相搀扶着准备上船,妇人回头看着撒娇的女孩,脸上满带会心的微笑。他们的脚下,一只小花狗也回头看着发生的一切。再前方是一群已经陆续登船的人,他们有的互相拥抱,有的大声说笑。画面左边还站着几对年纪较大的贵族男女,在互相说笑。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盘旋着几个长着小翅膀的爱神之子——丘比特,这些胖乎乎的小人也在顽皮的嬉闹,非常的活泼可爱。

  整个画面被虚无缥缈的景物笼罩着,让人感觉到这确实是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仙境,从而也把画中的人物置身于一个充满浪漫、幻想、欢愉的环境中,使发舟离开西苔岛的场景充满了缠绵悱恻的难舍情怀。画中人物形象虽然比例很小,但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各自离开时的心绪。

  由于这幅布面油画作品迎合了当时宫廷贵族们的精神渴望和生活趣味,因此一经面世便备受上流社会赞誉,华托也因此一跃成名,他也赢得了“风流画家”的雅号,皇家学院授予他会员的荣誉。只可惜好景不长,四年后,这位伟大的画家因感染肺结核与世长辞。

  在华托去世后近一个世纪内,由于受到社会种种原因的影响,《舟发西苔岛》及他的其他作品备受冷落,直到19世纪中叶,才再次大受欢迎。不仅诸多画家,如德拉克罗瓦、修拉等喜欢他的作品,更有不少音乐家,如西贝柳斯、拉威尔、德彪西、肖邦等人也从他的作品中汲取灵感。

37、浴后的狄安娜 布歇 法国 1742年 布面油画 56x73cm 1852年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法国杰出的启蒙思想家、美术评论家狄德罗曾指出,布歇的艺术主要是为那些纨绔子弟、风流女人以及那伙对真正高雅趣味、真实感、正确思想和艺术的严肃性一窍不通的人服务的。曾获得过“国王首席画师”称号的布歇,发现王公贵族们不喜欢颂扬基督的宗教题材,专对希腊、罗马神话中的爱情故事感兴趣。于是,他竭力去迎合他们,不厌其烦地用他的画笔描绘色彩浓艳的表达爱情的画作,以及女神出浴、化妆之类的题材。最能代表布歇风格的是那些为装饰宫廷和贵族官邸而创作的神话题材的故事画,其中《浴后的狄安娜》就是这类题材中最具代表性的,也是他成熟期最早的杰作之一。

    《浴后的狄安娜》是布歇表现女人躯体的作品中最好的一幅。整幅作品可以看到布歇早期工作的影响,他曾做过舞台的装饰布景师。在画面中,布歇让一束明亮而带有暖色调的光打在画面中心的两个裸女身上,而背景是浓密的景物。在这样的对比映衬之下,女子的肌肤给人以红润、细腻的感觉。狄安娜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月亮女神和狩猎女神,她以贞洁著称的,但同时又很残忍。为了表现她的美艳和残忍的性格,画家把狄安娜处理成一个美丽的女子,身边放着带着血的猎物。狄安娜刚刚狩猎归来,洗浴完毕坐在山坡上,俯在地上的侍女和狄安娜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翘起的右腿和足尖上。

  月神的传说是布歇最为钟爱的绘画题材,但在他的这幅画中,狄安娜的形象已经不是文艺复兴以来历代画家所钟情的美丽女神形象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慵懒的娇滴滴的少妇。画家对女性的肉体用明丽的色彩和精细的笔触作了细腻的描绘,从而把神话中的女神纳入了世俗的审美享受中。

  《浴后的狄安娜》这幅作品是路易十五为他的猎宫定制的,画家为了取悦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好色之徒,极尽铺陈之能事,把英姿勃发的女神画成了美丽的人间尤物。除了印在她头上的金色月牙,几乎不能再从那细嫩娇柔的身上看出这是月神的痕迹。无怪乎有评论家讽刺道,这种裸体女人不过是贵族女性的化身,那只纤细的手上还拿着珍珠项链,哪里有充满诗意的神话味呢!法国作家龚古尔对这位画家挖苦得更厉害,他说:“布歇是用猥亵的暗示与刺激,来减轻路易十五的伤感。”就连大百科全书派的思想家狄德罗也曾指责布歇的这幅作品是对贵族低劣趣味的迎合,最多不过是“艳丽无比的木偶”。

  布歇的艺术是为宫廷和贵族服务的。他是当时法国上流社会的宠儿,他的技术与才华从来没有让这些贵族们失望过,并深得当时声名显赫的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的喜爱。然而,在有知识和素养的学者阶层,布歇的画则遭到了严厉的批判,被认为表面浮华,缺乏根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过,把它放回到特定的时代,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理解,或许会比单纯的评价更有收益。

 

38、蓬巴杜夫人 布歇 1758年 油画 87×66厘米 伦敦华莱士陈列馆藏 

    洛可可是18世纪风靡法国上层社会的绘画风格,无论宫廷还是贵族宅邸都崇尚其纤巧、华丽、充满肉体欲望的特征。“洛可可”一词,本意是指用贝壳和小石子为主要材料的装饰风格,后经法国美术学院院士安托尼·华托的阐述,演变为一种贵族气息浓厚的绘画流派,而弗朗索瓦·布歇是其灵魂人物。

  成名之前,布歇曾师从父亲弗朗索瓦·勒莫,潜心学画,打下了扎实的绘画基础。后经人介绍进入著名版画家热?卡尔的工作室,一边深造一边工作。他非凡的天赋和过人的才华深得卡尔的赏识。

  1722年,年仅19岁的布歇以神话故事《伊利亚特》为题材的作品,成功摘取当年美术学院展览会桂冠,获得赴意大利学习的机会。在意大利,最让他欣赏的是柯列乔的作品。柯列乔善于用光和色的手法表现古神话故事,营造温馨、娇媚的观感,是文艺复兴以来具有自己风格的画家。布歇受到启发,觉得找到了自己释放才华和热忱的途径,这与他少年时对欧洲神话故事的大量阅读不无关系。

1726年,布歇学成归来,他极富装饰性和柔软气质的轻松画风得到了巴黎上流社会的一致称赞,路易王朝的权贵们争相向他邀画,他成为巴黎交际场合的红人。他的艺术道路如此通畅,以至于金钱和权势都向他靠拢,与蓬巴杜夫人的相识,是将他推上绘画生涯高峰的最关键因素。

  蓬巴杜夫人是一位地位显赫的侯爵妇人,她凭着绝伦的美色和卓越的才华赢得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倾心,成为铁腕女强人。蓬巴杜夫人并不像历史上诸多的女强人一样过分涉及政治,她花去毕生大部分精力畅游在艺术王国里。布歇正是得到了她的钦佩和引荐,才踏进宫廷,成为路易十五的首席画师。布歇不仅为自己的这位伯乐画了多幅肖像画,更是亲自为其设计服装和饰品,蓬巴杜夫人的形象一时间内成为宫廷圈子里的贵妇们争相模仿的对象。

  《蓬巴杜夫人》是布歇为蓬巴杜夫人所作的肖像画之一,它既让我们见证布歇细腻华丽的画风,同时也目睹了文化巨人蓬巴杜夫人的风采。蓬巴杜夫人身着一袭带着花边的绿色长衣,安静地半躺在柔软的床榻边,她右手拿着一本打开的书,目光望着前方。在金黄色的布景和明亮的镜子的映衬下,众多的曲线和轻柔气氛让人物造型十分逼真。墙壁上的雕饰还保留着巴洛克艺术的痕迹,散发强烈的色彩感染力。美中不足的是整幅画在展现这位少妇的高贵性感时也流露出一种浮华做作的不和谐感,虽然作者的构图均匀、笔法非常细致,但人物神态缺乏真实感,仿佛这不是一位活生生的美人,而是一个陶瓷捏成的偶人。在布歇的其他作品如《浴后的狄安娜》、《爱之目》、《月亮女神的水浴》中,也有类似的遗憾之处。缺乏传神自然美感不仅仅是布歇个人绘画的不足,也是洛可可绘画艺术备受世人诟贬的主要原因。

  尽管布歇的绘画作品没有了古典的高贵壮美,取而代之的缠绵悱恻又显做作;尽管充满过分浓厚的宫廷脂粉气息,让人看不见红墙外面的大千景象;尽管18世纪60年代后洛可可已成衰落之势,但这些理由都不能阻止他进入杰出画家的行列。布歇的成就在于他明锐的触觉和敢于向传统绘画说“不”的气魄,没有几个画家敢大声地说道:“米开朗基罗奇形怪状,拉斐尔死死板板,卡拉瓦乔则漆黑一团。”没有他,就没有那个时代的优雅矜持。

39、午餐前的祈祷 夏尔丹 1740年 帆布油画 49×38厘米 巴黎卢浮宫藏 

    在那个艺术审美被宫廷贵族操纵的时代,他静静地走在艺术王国里,用柔软的画笔满足了一个国度的需要,君王的口味丝毫不能动摇他自然朴实的情趣。他,就是法国杰出的平民写实主义画家夏尔丹。

  在夏尔丹的眼中,处于社会底层的任何生活都是艺术对象,他热爱它们。他不断地进行大量静物绘画练习,试图从中找出平面中的趣味性,给予作品以流动的生命和永驻的感动。他以自己的心灵和对平凡事物的热情来作画。狄德罗说“看别人的画,需要的是一双经过训练的眼睛,而夏尔丹的画,让我们只需要自己本来的眼睛”,这个评价说明了夏尔丹与普通民众的零距离。

  夏尔丹现存于世反映这种朴素环境的作品颇丰,而《午餐前的祈祷》最能体现他的艺术成就。

  《午餐前的祈祷》是幅尺寸不大的作品。夏尔丹的风俗画和静物画往往幅面很小,与那种浮华、装腔作势的大画,不但在内容和精神上有别,在形式上也是迥异的。

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个朴素的环境,墙壁光秃秃的,没有布歇作品中常见的精致装饰线脚和名贵挂件,只有一角悬着的搁板,上面放了一些厨房用品。夏尔丹要表现的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当然要选择这样来自现实的有典型意义的景象。在空间感很强的室内,白色台布覆盖的餐桌和周围的座椅,同样显得朴实无华,与房间的装饰和谐无间,再度点明了这个世界属于谁。布置好这一切,主角便登场了。

  占据整个画面中心位置的是一位正在摆放午餐的年轻母亲,她一边摆放食物,一边教身边的两个小孩做饭前祈祷,感谢上帝的恩典。在当时的欧洲,祈祷是平民家庭的宗教习惯,它旨在让人们学会心存感激。

  这是一幕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而夏尔丹把人物形象和家庭环境有机地联系起来,营造了一种浓郁温暖的家庭气氛。这三个人,有长有幼,有站有坐,共同构成了一个和谐而又美妙的组合。

  在色彩上,夏尔丹以温暖的褐色作基调,深蓝色、红色和白色之间的柔和对比,把这种家庭气氛渲染得更为饱满温馨,使画面产生一种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

  宁静的幸福和诚挚的情感流露,是夏尔丹创作的最大的特点。这与他本身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是密不可分的。

  夏尔丹出生在巴黎,父亲是一位做弹子台的细木匠。夏尔丹立身之初,经历颇为艰辛。他曾学过卑贱的手艺,当过平庸的师傅,几经波折后,开始向一位学院派画家贾克斯·开兹学艺。夏尔丹自幼和下层人民有联系,和他们在感情上有着深刻的共鸣,所以他喜欢描绘他们。在他笔下出现的洗衣妇、厨娘、女小贩或者穷苦家庭的孩子形象,总是那样朴素和真挚,这是画家的民主思想的形象表现。他认为,这些人不仅外形美,内心也美。与那些贵族比起来,他们道德上要高尚得多,他们勤劳朴实、节俭持家,应该得到更高的礼遇与赞美。这也正是《午餐前的祈祷》所反映的本质。

  夏尔丹为人谦逊,待人宽厚。他的一生几乎是在塞纳大街、福尔大街和公主大街这三条街上度过的。除了有一次去枫丹白露郊野之外,他只做过一次旅行——到巴黎的卢浮宫。官方授予他勋章,给他以优厚的待遇,他都无动于衷,报以冷淡态度。他担任过学院里的要职,当过20年司库,做了40年沙龙的组织工作,始终没有迎合上层阶级的趣味。别人对他的赞扬或批评,他都同样冷静对待。当他成为知名画家之后,也从不想借此抬高自己作品的价格,只是执著地走着他既定的艺术道路。

 

40、秋千 弗拉戈纳尔 1766~1768年 油画 83×66厘米 伦敦华莱士陈列馆 

    在18世纪法国的上流社会中,以爱情为题材的艺术作品非常流行。这些作品折射出法国社会各个方面的情形。法国洛可可风格画家弗拉戈纳尔所作的《秋千》,就表现了人们在那个时期生活的典型状况。

  1762年,弗拉戈纳尔阴错阳差地展现了他的绘画才华。银行家桑·朱理安请求弗拉戈纳尔的同事朵扬绘制一幅以年轻女孩荡秋千为主题的图画。作为一个业余的艺术爱好者,桑·朱理安希望画中女孩可以由一位主教为她梳妆,而他本人,可以因为秋千一窥女孩的裙下春光。这个请求被朵扬以败坏社会道德的理由拒绝了,不过朵扬向桑·朱理安推荐了弗拉戈纳尔。弗拉戈纳尔接受了邀请后,对画作中主人翁以及意境稍做了一些修改,当年就完成了对《秋千》的创作。

  《秋千》的画面上,在远离房屋、带有浓密树阴的花园里,一个华丽时髦的年轻女子正荡着秋千,几乎所有明亮的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女子所穿的嫩粉衣裙像玫瑰一样在秋千上盛开。在女子身后较暗的树丛里面,一位年老的男子正在美滋滋地看着女子,并卖力地牵着秋千的绳子,他正是这位女子的丈夫。而画面的左下角的明亮处,一个青年男子与秋千上的少妇正在眉目传情。女子高高地抬起腿,故意踢飞脚上一只精巧的小高跟鞋。试想一下,处在低处的青年男子都会看到什么。就在二人暗通沟渠的时候,背后的老头却一无所知,他还以为娇妻的欢乐是他带来的呢。只有花园里生动活泼的小爱神雕像,看到了这轻佻滑稽的偷情场面。隐隐约约的,与女子正对面的小爱神把食指伸出,放在嘴唇上,好像是在提醒女子与青年要小心。《秋千》的整个画面都充斥着梦幻般的情调,画家巧妙地运用亮与暗的变化,用纤细的笔致描绘出了精巧的庭院、树林和花丛,有一种类似病态的魅惑。

  显然《秋千》的订做人桑·朱理安显然并不想掩饰自己的风流“爱情”经历。男人有情妇、女人有情夫在那个浮华奢靡的时代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关照弗拉戈纳尔的杜巴莉夫人就是当时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妇。弗拉戈纳尔的画中奢侈、享乐、情欲的内容迎合了当时贵族们的轻佻作风,他在妩媚的人物和华贵的服装上大做文章,在取悦女人方面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弗拉戈纳尔画画时所用的大块的厚色和飞舞的笔触都和传统手法有着很大的不同。他能在即兴的速写中捕捉人类欢愉情绪,这种才华使他成为这个无忧无虑阶层最耀眼的诠释者。

  弗拉戈纳尔的画作中,进步的艺术思想和颓废的贵族趣味是并存的。类似《秋千》这种描绘男女间风流艳事的画作,弗拉戈纳尔还画了好几幅。他的画完全迎合巴黎上流社会权贵们的口味。不过,弗拉戈纳尔的艺术与他的品行有着明显的两重性。 他不像布歇那样心甘情愿地只做宫廷的雇佣画师,也不十分贪图官方的赞助。在所有18世纪的画家中,他是第一个公然蔑视院士们的画家。

  1789年法国大革命发生后,王室被推翻,弗拉戈纳尔失去了靠山。1793年,他逃回家乡,在朋友家避难。1806年,他默默无闻地死去。几乎在以后的半个世纪内,他都没有被人记起。但在19世纪后30年中,他又重新得到大师的声望。1905年,他的一幅草图作品,价值19万美元。他的作品现在分散在法国和美国的各大博物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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